鬲县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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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一、鬲县旧治考 “鬲县”之称,起于秦朝。秦行郡县,设鬲县,属齐郡。至北齐天保七年(556年),废鬲县入安德,“鬲县”这一行政单位在历史上存续777年。 “鬲县”之“鬲”渊源
一、鬲县旧治考
“鬲县”之称,起于秦朝。秦行郡县,设鬲县,属齐郡。至北齐天保七年(556年),废鬲县入安德,“鬲县”这一行政单位在历史上存续777年。
“鬲县”之“鬲”渊源于远古时期的“有鬲氏”,“有鬲氏”之名得自于其发明并广泛使用炊器鬲。有鬲氏生活于今德州市德城、陵城一带,考古资料显示,年代最早的素面鬲发现地主要集中在以德州地区为中心的鲁西北一带[1],是有鬲氏原始居地在此的显证。《禹贡》九河,最南一河为“鬲津”,在有鬲之地,得名于其地之主,乃“有鬲之津”之义。西汉末年许商云:“古说九河之名,有徒骇、胡苏、鬲津,今见在成平、东光、鬲界中。”[2]1690说明汉之鬲县即在古有鬲之地。许商又说:“自鬲以北至徒骇间,相去二百余里。”[2]1690成平县在今河北泊头市一带,向南100公里(二百里),为今德州、陵城的南部。由此,秦汉之“鬲县”,亦必在德州、陵城南部一带。
我们对于鬲县位置的认识,长期以来限于这种有些模糊的“面”的认知中。而在具体的“点”的探知方面,一直没有多大的进展。这一问题的澄清确有很多困难:由于鬲地处黄河泛滥之所,土层淤积深厚,极不利于考古发现,故这一探讨中,可资利用的考古资料极少。而文献资料、地理志书,由于同名异地、同地异名的纷繁,记载者、引录者在甄别上的缺漏,常常出现一些偏误,甚至互相矛盾之处。信此则不能解彼,采彼则又扞格于此,终至无所适从,让我们陷入“点”的错乱中。
明末一次偶然发现似乎让这一问题有了转机。乾隆版《德州志》卷一《沿革》云:“明末时抬头寺东武家庄掘井得城墙形,砖最薄,灰最粘,州人葛雪龛志稿载其事。与水经符。是为汉鬲县地,在今州东南二十五里。”[3]43有这样的发掘实证在此,故清代地学家叶圭绶的《续山东考古录》也接受了此说。然而,非常可惜,此说只能说是“一孔之见”,因为除了井中之物,别无任何佐证。而且这个说法的成立有一个很大的障碍,那就是,汉鬲县不太可能是一座砖城。先秦直至两晋时期,都邑郡县之城皆为土城,没有包砖的做法。南北朝时期始出现砖甃之城,但一直到唐代,包砖的做法也只用于重要城池,并不普遍。明清时期,包砖城墙才比较普及[4]19-20。尽管如此,明洪武间移德州于今德城时,其部分砖城是拆了旧德州城(今陵城)的城砖建起来的。可见,城墙包砖之不易。可以说,远在汉晋北魏时期的鬲城,仅为一县之治所,不可能是砖城。若鬲县真是一座砖城,它也决不会在北魏时期被废弃而迁治临齐。因此武家庄的发掘物非鬲县城墙,不能证明汉鬲县治此。
要寻找古鬲城,现阶段我们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通过精耙细梳古籍中各种细碎的信息,拂尘求痕,寻踪觅迹,并利用旧志的漏洞与矛盾,下辨伪存真的功夫。这样或许能走近真相。本文愿尝试为之。
乾隆版《德州志》载:“今州东南四十里,笃马河内有龙潭,东岸有龙泉寺,寺东旧有废址。寺碑云:东鑑魏国城,……则以是为隋绎幕之废址无疑矣。”[3]44寺碑说东边有一座“魏国城”,这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重要信息。鬲存于魏,废于齐,这个“魏国城”有没有可能就是古鬲城呢?然而《志》认定是“隋绎幕之废址”。这种观点间的龃龉、对立在我们以下的探索中将频繁出现,然而这种矛盾及罅隙有时正可成为我们探索的契机。
确定龙泉寺的具体位置当然是极为重要的一步。清初学者田雯《长河志籍考》卷八:“龙泉寺,碑云‘寺在崇德乡,北连徒水桥,东鑑魏国城,西枕徒骇岸’是也。”[5]这里所说的徒骇,就是今马颊河,亦即《德州志》中所说的“笃马河”,此地古今河流变迁复杂,河名与河道多有错乱,古史料称呼不一。“西枕徒骇岸”义为在今马颊河东岸。又清初德州闻人萧惟豫在其《龙泉寺记》中说:“寺去予云庄二里许。”[3]299“云庄”是萧惟豫的别墅,在今德城区黄河涯镇王律庄东南。则龙泉寺在马颊河东,跨河距云庄二里左右。根据这些记载,笔者亲自到当地走访,以确定龙泉寺的准确位置。平原县曲庄村亲自见过龙泉寺的两位老人给我讲了很多龙泉寺的往事,其中一位老人带我找到了原址。寺址在105国道附线北四百米左右的马颊河东大堤下,国务院2015年所设平原县与陵城界碑正东二三十米处。当年寺院西依河堤,坐北朝南而建。如今这里是一片太阳能发电基地,寺院已是遗迹全无。但由于此寺20世纪50年代才彻底毁圮,当地70岁以上的老人记忆很清晰。这个位置与《德州志》、《长河志籍考》、《龙泉寺志》的记载,也完全相合,是可信的。
文章来源:《德州学院学报》 网址: http://www.dzxyxb.cn/qikandaodu/2020/0810/36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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