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土成埙 ——德州古埙成型技艺解

埙，以古朴醇厚的音色在历史长河中回响了七千余年，诉说着中华民族文化的博大精深，作为我国最古老的吹奏乐器之一，埙也在世界史前艺术史中占据重要地位。埙在我国古代乐器分类的“八音”中属“土”类，其制作材料有石、骨、玉、木等，但多由陶土制成，亦称之为“陶埙”。

“德州古埙制作技艺”由德州市五里庄的李氏家族为始，创始人李雨村（1885-1951）从吴浔源①吴浔源 (1824-1902)，字棠湖，宁津县小店乡王庄人(后迁居河北省吴桥县旧城) 。清末史学家、书法家，其《棠湖埙谱》是迄今为止我国历史上唯一一本埙的专谱。后人处得到手抄《棠湖埙谱》一部和陶埙一个，自此开始了陶埙复制、改革、创作历程。后经技艺的第二代传人李孟才（1914-2000）、第三代传人李钟汾（1938-）、第四代传人徐琦（1986-）的学习继承，经历了繁冗改革变化，并获得社会认可：2009年，“德州古埙制作技艺”被录入“山东省第二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0年，李钟汾被山东省文化厅等相关部门授予“山东省文化行业高技能人才”称号。

陶埙的制作需经历选泥、练泥、成型、开孔、校音、烧制等复杂过程，本文着重介绍的是“成型”环节。

当代社会科技发展方兴未艾，陶埙的制作方法及使用器具也一直在变化、改进。德州的陶埙制作工艺发展到现在，与我国其他地域陶埙制作发展方向大致相同，具有代表性的几种成型方法如下：

一、捏制法

这是较为原始的一种制作方法，由于几乎不必借用器具，捏制法便广为采用。捏制法在外壁的成型时多用木板状器具进行拍打，以形成较为平整的外壁。近代，我国较早研究埙的音乐家大都采用手捏方法制埙，如：郑觐文②郑觐文（1872-1935），江苏江阴人，民族音乐家、民族器乐演奏家、乐器改革家。1920年在上海创办了中国音乐史上知名的、为弘扬中华民族音乐的团体“大同乐会”。、柳尧章③柳尧章（1905-1996），浙江鄞县人，作曲家、音乐教育家。曾尝试用水泥制埙。、王巽之④王巽之（1899-1972），浙江杭州人，新中国成立后，长期执教与上海音乐学院。曾向郑觐文等人学习制埙。等[1][2]。现在国内仍采用纯手捏制埙的制作师及学者有陈秉义⑤陈秉义（1952-），沈阳音乐学院教授，长期从事埙文化研究与埙制作研究，其《古埙艺术》为当代为数不多的埙理论编著之一。、王建⑥王建（1974-），河南武陟人，陶埙制作师，焦作市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黄河泥埙制作技艺）。等。此外，现在一些制埙品牌中的“异型埙”需采用此法。

笔者认为此制作方法的优点是可做出不同形状、不同尺寸的陶埙，缺点是会出现内腔不平整、不对称等问题。对于此缺点，王建则认为：“缺点也可作为优点来看，手工做埙可使得成品‘一埙一型’，每个埙都不同也是特色……”①笔者2020年2月2日与王建电话访谈录。。

我国在浙江余姚河姆渡出土的一孔埙（如图1所示）和陕西西安半坡出土的两孔埙等，据推测均为手工捏制而成。

图1 浙江余姚县河姆渡文化遗址一孔埙②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中国音乐词典》编辑部. 中国音乐词典[M]. 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84：彩页1.

现存李雨村制作陶埙仅有一枚，据李钟汾讲大概制作于十九世纪二三十年代。此埙由李雨村手捏制成，顶部一吹孔，另有五个音孔（前三后二），底部印有戳记“桃园老人李雨村制（隶书）”（见封二）。李雨村曾制作出大小不同的埙，“埙的颜色分赭红、瓦灰、墨黑三种，多数底部有印章，印章共有五种：“大唐开元 （篆书）”、“建安六年 （篆书）”、“鬲津天泉（篆书）” 、“李雨村制 （篆书）”、“桃园老人李雨村制（隶书）。”[3]（见封二）

二、泥条盘筑法

这也是较为古老的一种陶艺制作法，操作方法简单。无论是黄河流域出土的彩陶，还是在尼罗河岸出土的陶罐，都可发现古人在制作大型陶器时，多采用泥条盘筑成型法。泥条盘筑法可制作形态各异的大型陶艺品，泥条的弯曲变化可自由施展陶艺者的创作才能，为陶艺者提供广阔的创作空间。具体方法是先将陶泥搓成长条，随后盘起置于已成型的圆饼型底座上，内外壁随时用泥浆补平。

用泥条盘筑法制作埙坯较为简易，但坯体易开裂，这是由于盘条时泥条间的粘接度或是泥浆本身湿润度的控制问题。在制作低音大埙时，随着泥条盘起较高，底部容易因重力挤压变形，此时应待底部泥条稍干燥些再继续盘筑。

文章来源：《德州学院学报》 网址: http://www.dzxyxb.cn/qikandaodu/2021/0221/483.html